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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在财新博客上的第一篇文章,我取其名为成长中的小小财新记者。在这里,小小只修饰我自己,作为一个致力于进入媒体行业的新人,我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成长则用于表达我对自身以及财新传媒的期待。作为一个新人,毫无疑问我处在成长期中,胡舒立团队构成的财新传媒虽说已经是中国独立传媒和新闻专业主义的代表,但我想财新仍然在成长中,有着巨大的潜力,我愿意与财新共同成长。

  我为什么想在这里写博客?因为我相信无知就是力量,表达先于理解,感受先于表达,表达即快感。这里的无知是《1984》中的无知,但这里的力量不是《1984》中的力量,无知总是客观存在的,我更愿意把它当做一种激发求知欲的手段,希望自己总是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怀特海说,在任何理解之前,先有表达;在任何表达之前,先有关于重要性的感受。关于这段话,我更倾向于下述理解:重要性的感受是思维的起点,因为有了这种感受,所以要表达,而表达又加深了理解,理解之后可能又会萌发新的感受。也就是说,重要性的感受、表达、理解是一个循环过程,因为重要性的感受所以要表达,准确的表达能够加深理解,而在理解的过程中又可以获得新的重要性的感受。即感受第一,表达第二,最后才是理解。所以在我看来,你就说吧,你就评判吧,不管你懂不懂,了不了解真想,理不理解本质,内不内行,不管别人怎么冷嘲热讽,不管自己的观点多么无知和幼稚,不管自己的表达多么拙劣,你就大胆的表达吧,你就大胆的写吧,你就大胆的说吧,不要停歇。

  相信在这个过程中,我会获得长足的进步和成长。当然,这和严肃的新闻是有区别的,在严肃新闻中,必须坚持新闻专业主义,只有真正理解以后,方能下笔,方能保持客观和公正。这就涉及到了我想写博客的另外一个原因,对于刚刚入门没什么资历的新手来说,由于没有能力去写评论,写博客就成了和写严肃新闻最好的互补。写博客更多的是表达,写严肃新闻更容易获得事件重要性的直观感受,而评论则属于理解范畴,三者无疑也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最终将塑造出一个具有新闻敏感性表达准确的新闻从业者。财新网上,严肃新闻—博客—评论的组合其实是对怀特海这段话的最佳应用。

  基于此,我想我以后会更多的在财新博客上表达,而挑剔的财新博客阅读者无疑会在无形中对我的文字表达形成约束,制约我去尽量少写大量只图表达快感的垃圾文字。不得不坦诚,虽然不擅长,但我是喜欢文字的,喜欢写字时思维的流动,喜欢表达后的快感,喜欢很久之后重读自己的文字,以寻找一种存在感和一份安然。(不排除以后可能会写出一些观点幼稚或偏激,文字粗糙且不雅的东西,编辑审稿时可自由处理,同时希望财新网的高端读者能对此相对宽容)

  我所关心的是什么呢?其实我真正关心的我们该怎样理解和认知这个社会,我们该如何生活,我们能否有另一种生活方式,能否活的更好,更有尊严?

  正如我之前所说,感受是第一位的,而感受的对立面是麻木。在中国,我们无疑更容易趋向麻木。就在工作前,我还一直对自己说,我不要变得麻木,我宁愿做一个痛苦的人,也不愿意做一只快乐或麻木的猪。当然,猪未必是快乐的,猪也未必麻木,这一切都是人的意淫和自以为是。如果你不想自欺欺人,又不想走向麻木,保持愤怒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在这个观念的引导下,我愤怒了很久,愤怒的很辛苦,以至于一个同事对我说,我是她见过的最愤怒的人。其实,愤怒或佯装愤怒都能给人带来快感,但这毕竟很消耗。后来,我得到了另外一种观念的引导:如果你不能改变现状或者是减缓痛苦,你就想方设法让自己爱上这份痛苦。实不相瞒,这个灵感来自一本关于对受虐狂心理分析的书。在现实中,这种想法有时会很奏效,我会尝试把所有过去所不能忍受的东西转变为一种享受,这无疑极大的增强了自己的承受力。比如,曾经的我一心想着移民国外,哪怕是马来新亚。如今,在上述观念的引导下,现在给我机会,我也会倾向于生活在中国。我会对自己说,生活在中国是多么的幸福,想寻找刺激时就可以尝试去撞墙,反正这里处处都是墙,想寻找安逸时还可以花点钱去风花雪月,毕竟在这里少有钱买不到的女人。

  这样想想,生活就美好起来了。可是,并不是所有难以忍受的东西都可以用上述观念去转化。在我开始工作后,我住北五环,单位在东三环,每天上下班分别需要一个半小时以上。作为北京城微不足道的一个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需要挤地铁和公交车。由于大多数人是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所以地铁和公交都会有一个上下班高峰期。高峰期内,人挤人,前胸贴后背,香水味和汗臭味一起袭来。刚开始,我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这个状况,认为实在有伤尊严,可是正如大多数国人一样,尊严换不来孩子的一块尿不湿。我开始利用惯用伎俩,进行自我欺骗和自我转化。我对自己说,这其实没什么,大姨大妈大姨妈以及大叔和你亲密接触,对你性骚扰,其实也是你对他们性骚扰,虽说口味重了点,但也是一种体验嘛。另外,自己的身体虽然不能移动,甚至连脖子都不易转动时,至少目光可以游移。咦,那女孩长得不赖吧,貌似还是单身。再定睛观察,shit,原来有男友了,然后在心里想,男友长得真挫,想到这时,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思想的转化在这时成功了一半,可是再强大的自欺欺人也敌不过现状的持续,相比于愤怒或佯装愤怒,假装欢乐和“畸形”的欢乐持续的更短。最后都又复归于麻木。每天上班,我都会做臭名昭著的地铁一号线,每次做一号线,我总是会经过文明海外的西单到国贸段,在这一段距离里,若干次我已经被挤的忍不住要去厕所,而在这一段路程中,若干站都是没有厕所的。为此,我已经出现了三次西单站上车,然后做一站或两站后因为实在忍不住而被迫下地铁,到外面的天安门广场上去XXX,还有几次为了不愿意多花2块钱,我忍住到国贸站去XX,地铁站里厕所格外的脏,最尴尬的是有那么一次,所有的坑位都是有人的,我等了一段时间后,忍不住敲门对里面的兄弟说,自己忍不住了,兄弟可不可以快点。兄弟不慌不忙,又让我等了一段时间,出来后对着我憋得通红的脸坏笑。我不知道他坏笑的背后是怎么想的,在这个缺乏诚信的社会里,我更倾向于怀疑他是故意那么慢腾腾的。后来,还真的发生了位置互换的事情,那一次,我在里面,外面的不知名兄弟敲着门对里面的我说着同样的话。我在里面不说话,装死人,内心坐着激烈的斗争,最终还是折中了一下,没有非常故意折腾那位兄弟,开门时,我居然也笑了。而就在我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自身出了问题,出了很大的问题,我开始异化。

  于是我开始关心改变,我想更积极的活着。我开始信奉乔布斯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在改变和妥协以及接受之间,我认同李开复所说的:要有勇气改变你所能改变的,要有胸怀接受你所不能改变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智慧区分哪些是你所能改变的,哪些是你所不能改变的。这份智慧,我一直在培育。哪些能改变,哪些不能改变,这其实是可以改变的。古人云: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说,强则兼济天下,弱则独善其身,至弱至强则随波逐流隐于市井。目前,我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在强大自己。天下,世界这些概念,从唯心主义者看来,一切都是自身心灵演化出来的,每一个心灵背后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在我看来,客观环境当然也很重要,时代背景会对人的生活和选择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和限制。目前的中国虽然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显然正逐步走向多元,时代的烙印在个人身上愈加不如过去那么明显。基于此,我更愿意去折中:一个人的世界其实包括内心主观的世界,和外部客观的世界。这两者其实都是可以改变的也是互相渗透的,同时也是我所努力的方向。一个人的外部世界在现代这个还算宽松和多元的背景下,其实并不大,包括你的爱人,朋友,父母,同事,领导以及那些没有生命的物质和制度,如此而已,改变了他们或者改变了他们对你的看法,获取他们的支持和包容,你就成功的改变了你的世界。

  一个人的内部世界其实就是他的观念,简单的说,你就是你的观念。在这一点上,我更倾向于唯心主义者的看法,心灵和观念或许就是一个人的全部。另外,制度同样包含两个层面,一个是无生命的体系和规则,即组织层面,另外一个就是制度的运行人,即精神层面,也就是我所强调的观念。正如财新传媒总编辑胡舒立所说,财新网是承载着使命诞生的,这个使命就是说出真相,启迪思想。每个人都是观念的载体,都是观念的承受者和传播者。当然,作为一个新人,我更需要努力。在此,也愿意更多的和读者同进步,共分享。

  我对外部世界的改变是有期待且乐观的。总有人不论是文人还是经济学家抑或是政治观察家悲观的说,改革已死。对此,我持否定态度,总觉得是那些人故作矫情,真正对改革彻底失去信心的人是不会对改革问题浪费口舌和笔墨的。当然,这份乐观也很有可能是源于我的年少无知,阅历浅薄。然而正是我的无知和年少让我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我相信还有众多和我一样生于80末90初的青年同样年少无知,同样阅历浅薄,同样没有画地为牢,同样渴望改变和为之努力,同样需要坚持新闻专业主义的独立媒体的启迪,同样有着巨大的潜力。当这一代人成为这社会的中流砥柱时,社会改革势在必行,或潜移默化,或社会倒逼或顶层设计或用其他目前还未想到的方式。用食指《相信未来》一诗结尾的话说: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我对外部世界的改变充满信心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管你是穷人或富人,不管你是草民或官员,不管你是韩寒或者方舟子,生活在中国这块神奇土地上的人们总是有共识的。就比如,我没钱,天天挤地铁失去尊严免疫力逐步下降。可是即使你是委员,你开宝马,你也总会遇到堵车胸闷容易患心肌梗塞的问题,对于交通状况的改善就是我们的共识。你可以嘲笑我差点拉到裤子里的尴尬,你可以不在乎为什么厕所那么少,但是相信你也是希望我们的厕所能更多一些,更干净一些。另外,或许你的食品是特供的,可你也无可避免的和我一样呼吸着PM10以上标准的空气,一样成为人肉吸尘器,对于空气质量的不满和担忧亦是我们的共识。未来,彼此的共识范围会越来越大,对环保和交通的呼吁会自然而然转变为对法治和宪政的呼吁,改变也将会自然而然。

 我对人的内部世界,即观念的改变同样充满着信心。就正如上述,我可以认为猪是麻木的,我也可以认为猪是快乐的,反正你也无法对此验证,关键取决于你相信什么。你可以相信无官不贪天下乌鸦一般黑一切都是作秀,你为此可以引用北岛的“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诗意的为自己证明,你可以引用哈耶克对极权的哲学分析来使自己相信自己那先入为主或使自己心安理得良心无愧的判断,你也可以相信其实还是存在真正的服务型公务员的。你可以相信中国只有赢者通吃的零和博弈,你也可以相信其实事情原本可以更好的解决,对立的双方可以双赢。你可以选择相信胳膊扭不过大腿个人是无法改变社会的,为此你可以找到一大堆先烈和炮灰当做例证。当然,你也可以像乔布斯那样信封着“人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乔布斯本身就是例证。与我而言,我更愿意相信,林子这么大,什么鸟都有,天空本没有航线,飞机飞到哪里哪里就是航线。我也愿意相信,世界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路也就出来了。我同样愿意相信,路都是需要自己去走的,天空或许没有留下鸟的痕迹,但鸟已经飞过。关键问题是,你敢不敢,你信不信,你愿不愿意为此付出更多,你能不能持续的去追寻。

--------------------你----------------------------我-----------------------------他-------------------------------

你,我,他,新生代,这就是分割线,一切从感受和表达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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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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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而无用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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